Myth Vol.2
迷思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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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th Volume.2
导言
很多时候，我们的努力都是在装。但装着装着，一切就成了自然，一切就有了结果。很多的学霸就是这样养成的。
这两天在《高考必刷题》上看到了这句话，心里其实有点复杂。一方面是有点感动，励志的那种感动，毕竟涉世未深，谁还没个励志的时候呢？另一方面有点失落，我所一直拒绝接受的，抗拒的，假装不存在的问题，终于躲不开了，就是“看起来十分刻苦究竟是不是装”，“装到底对不对”？
《必刷题》可能只是单纯地想励志，不过还是把答案摆在我面前了。当然，编辑既然把这句话放在这里，我想一定还有其他人和我有同样的疑问。
看起来十分刻苦究竟是不是装？
或许真的是。大家都承认了，当然话不能说绝。尽管这不是我们嚣张的理由，事实而已。总会有杠精来杠的，可惜这里是一言堂啊。并且这个问题并不是在评判对错。身边总有人会放着好好的饭不吃，非要吃一个饼，而且我敢打赌一定没人对吃饼上瘾，因为吃这款饼的人和我一起吃饭时吃得比我还精致。
为什么话不能说绝呢？因为我也不能断言一个人“十分刻苦”的原动力。毕竟有人为生活所迫，有人为了追求“优越感”……归根结底，在这个位置所见到的人，大都是为了“优越感”吧。这里的优越感是中性的而非贬义，一切成就所带来的声誉、安全感、荣誉感、财富、群体归属等等都可以称为“优越感”。
那么为什么叫装，抑或做作呢？有时我们学习的原动力可能是出于对某个领域发自内心的热爱，然而也有可能是可以满足虚荣心又不反感的课题，也有可能是解决生存问题便是。第二种原动力，如果我们倾向于获得虚荣心和优越感，便是所谓“装”的一部分了。此外还有一些看起来很努力的行为（广义的，并非影射这些行为不是真努力，因为很多行为确实是真努力），如若究其根本，目的与第二种相近时，也就可以成为“装”了。
而我们却往往不自知自己正在进行的学习，和正在进行的动作，原因为何。例如说，我学机器学习，是果真对人工智能领域有着很强的热爱，还是说，因为ML和CS沾边，身边的人又没怎么在学，我最近又不是很反感AI，所以学一点入门内容拿出来吹水呢？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很有可能是后者，亦有可能是掺杂。而假以熬夜学习《Machine Learning》，自己还很开心为例子，就是我们段首所说学习和动作的融合范例了。
这个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所以说掺杂的情绪并非没有道理。比如说我可能真的看到AI有一些有趣的实例，学会了又可以混口饭吃，所以就去学一点ML，这里面的动力就既不是完全的热爱，也不是完全为了装X，对吧。
放到高考来讲亦是如此。我既不是五脏六腑都觉得这些翻来覆去刷的题很有趣（当然，更多地是觉得这些题没什么有趣的用途（甚至不如微积分）），也不是完全为了面子，为了优越感，为了前途去学习。不过，在高考的动力上更偏向于后者，而微积分、ML、日语之类的动力更偏向于势均力敌罢了。总的来说，我们所不反感于学习的很多东西，都是包含一些“装”的成分的，只是比例大小的问题。
装到底对不对？
我曾经向老师请教过这个问题，原问题并非如此，而是我问她，每天一大早就爬起来，跑去阳台，夜里也很晚睡，点着灯去学习，是不是行为者的问题？
至少它没错。仅仅一年以后，我就明白了老师们的答案——“无可厚非”——缘何而来。
我们有时可能对“刻苦”嗤之以鼻，觉得他们无非是在给自己找安全感、坚持不了几天、拿命换成绩、不知生活的美好云云，事到如今，却也觉得，如果没有严重影响到自己的生活，能忍便也忍了。这样做大抵是在放弃自己的权利，从道理上来说是不该的。这并非鼓吹“衡水式”的严格，当然这是有争议的，因为衡水到底严不严格我也没进去见过。窃以为敝校的同学们，若论努力，除了三餐省时一些，午晚少睡一些，娱乐活动少一些，并未有太多人格不健全的事情发生。存不存在？一定还是存在的，在误差允许情况下，做一定的概括，我想对于事实来说是无妨的。至于衡水中学之流，想来也难以做的太过分，这又有谁知道呢？没有证据，无从断言。
生活是我们的选择，“装”也是我们的选择。大概“装”坚持了几天，尔后一直坚持下去，感动他人，也感动了自己罢。至于间歇性抛弃了“生活”（这里是狭义的生活：惬意舒适的生活），或许可悲，或许无妨，都是每个人的选择，既然都有选择的权利，我们便真的无从指摘了。而若是全然抛弃了“生活”，我们至多表示惋惜，也更不应该愤怒，甚至于攻击做出选择者了。
上面这一堆云雾缭绕的“装”到底对不对的问题缘何而来呢？我们身边也见过因为“努力”而产生冲突，而难以融入人群的例子。放到这里来看，如若没有侵犯我们的选择之权利，例如——同一间宿舍，甲同学非要凌晨入睡，而乙同学习惯深夜入睡——那么自己戴好眼罩和耳塞，以避开影响便是，所谓“无可厚非”是也。当然，甲一旦因为困倦/急着去学习而拒绝履行晨起后的义务——例如值日，便是突破底线的自私了，因为甲对义务的不履行之于会履行义务的乙便是无可避免的权利侵犯。不过如果乙也拒不履行义务，便又些微对等了——只是这将使整个小团体的生态恶化。
以上的论断都不是从法理出发的，因为这的确毫无根据。我们只是可以粗浅的得出一些猜测，即是：在不侵犯他人权利的情况下，“装”和“刻苦”都没错。当然，出现我们以小的退让（在上例中，借助眼罩、耳塞）以保全权利的情况，或是我们以大的退让（离开环境）以保全权利的情况，究竟是“刻苦”者的错，还是“不思进取”者的错，恕我年轻，难做论断。我们所能希冀的，也只有“刻苦”者不要在社会群体中过于自私，做一些换位思考，大家和谐相处了。须强调的是，上一句话绝对没有影射或批评“刻苦”者自私，仅作为描述一个比较好的平衡局面。
由此又引出了一个终极却无解的问题，即是我们“刻苦”在为什么。无论是学生，还是推广到工作者。
从人生的角度看开去
之前某天和同学交流，收获了一个很有趣的观点。首先，我们问这类人生目标为什么的问题，最后往往导出到人生的意义是什么的玄妙问题。同学的观点是，聪明人想通了这是无解的，往往不再想；不聪明的人怎么想也想不通，索性不去想；夹在中间的人一直在想，最后就想出毛病了。
这个问题我不准备展开去思考，我曾经被同学称为这个问题中“半聪明不聪明”的那一类人，所以这里我准备做个不聪明的角色，因为花长篇大论去论证这个问题和我们直接放弃这个问题导出的结果都是差不多的——生命并不是因为有意义才产生的。我有偶然间的一个想法，即为生命的本质是化学反应。自然死亡就是被氧化得差不多了，患病死亡也是世界的混沌和复杂性导致一些正常的化学进程出现了偏差，天灾和人祸则是在物理上打破了化学反应的场所，等等。而用金钱去获得医治则是延缓躯体氧化，纠正化学进程以及修复和保护化学反应的场所。难道我们要去追求化学反应的意义吗？当然，这个想法是没有依据的，只是一个未经世事的人偶尔的臆想而已，趁一言堂之便落成文字罢了。
我们既然得到了这样一些偏颇的结论（生命的最终意义无法求解，生命的本质是化学反应），便可得出一个一己之见的推论：生命的瞬间意义在于提升未来的化学反应质量，如保护化学反应场所，避免躯体被氧化，分泌多巴胺，等等。
为什么可以这样推测？首先，个体的存在不具有必须要追求的终极意义，那么既然存在，则存在一定趋利避害，如同化学中的勒夏特列原理，物理学中的惯性（才疏学浅，我只能举出经典力学的例子了），存在本身一定会由于某种规律希望继续存在，为了继续存在，就要提升化学反应的质量。
为什么目的不是维持化学反应的质量？就像我们所见的惯性一样？关于社会分配和生命欲望的问题，是更加宏观，却更加细分、深入的问题，我再次不做过多研究，不妨就先假设个体总是希望提升生命的质量。
由此而来，一切“刻苦”也好，“不思进取”（广义的）也好，便均能以“提升化学反应质量”来解释了。举作用的其中一些为例，在期望情况下，“刻苦”可以提升社会地位（进而达成“医治”和获得快乐感的资源要求）和获得优越感，“不思进取”则是更大量地分泌多巴胺。至于这两种选择会不会对患病和“被氧化”的进程造成影响，我没有研究。我们只能说，这两种选择在本质上都符合生命的瞬间意义。需要注意的是，从本段开始，我们把“优越感”视为近乎狭义的优越感，也即由领先于其他个体的成就，领先于其他个体的群体归属等原因带来的快感。
那么为什么“刻苦”呢？因为在目前广泛的社会认知中，“不思进取”在获得正向体验的同时将（期望地）降低未来的化学反应质量（贫穷、地位低、歧视等等），“刻苦”反之。人是有高等动物思维的，自然会权衡两种选择，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策略”（当然，并非只有高等动物有策略的思维）。至于权衡的结果，自然就反映在每个个体的选择上了。宇宙中还有不计其数的可以影响个体选择的因素，我在此不做展开。
以上我们颇为不严谨地论证了，所谓的“装”，或者说“刻苦”只是人类个体的权衡和宇宙中其他影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之一，并无什么特殊之处。至于断言一种选择在人类社会中有没有错，要考察做出断言时人类社会的文明程度，法律水平，道德水平，科技水平等因素动态地给出结果。就当下的情况，“装”没有错误。即便是为了满足虚荣心和优越感，也不过是个体提高愉悦水平的一些手段罢了。
从这个意义来说，也可以大胆的猜测“装是对的”这个结论从何而来了。“装”既可以（期望地）提升未来（以当今社会标准评价）的化学反应质量，又可以借虚荣心和优越感来填补现在（以个体感官标准评价）的化学反应质量，如若忽略躯体透支带来的负影响的话，的确是“正确的选择”了。
推测了这么久，我并没能给出一个指向性的结论，只能说启发自己，在文首引用的论断，应当平静地去对待，做出最合理的，最愿意的选择，就可以了。
今天敝校学长学姐都去拍毕业照。离高考还有不到30天了，尽管他们看不到，还是希望大家都有一个自己想要的人生吧。身处洪流，大家高考是没得选，也祝我们都有自己想要的人生。
谨致